“能不能请她听一下电话?”
“好。”
石神闭上眼。草薙刑警他们有什么企图、行动,接下来会怎么出招呢——他集中精神思考着这个问题。但是想到一半浮现汤川学的脸孔时,他不禁有点动摇,那个物理学家究竟在想什么?
“喂?”年轻女孩的声音传入耳中,电话传到了美里手上。
我是石神,他表明身份后继续说道:“十二日跟你聊电影的人是实香吧。”
“对,这个我已经告诉过刑警先生了。”
“这我之前已听你说过了。那关于另一个朋友,是叫小遥对吧?”
“是的,她叫玉续遥。”
“你跟她后来还有聊电影吗?”
“没有,应该只是那次吧。不过说不定,可能还有再聊一点点。”
“你没把她的事告诉刑警吧?”
“没有,只提到实香。因为您说最好暂时不要说出小遥的事。”
“恩,没错,不过现在你可以说出来了。”
石神一边留意四周,一边开始详细指点花冈美里。
网球场旁边的空地,冒起一阵灰烟。走近一看,穿白袍的汤川卷着袖子,正拿棍子往一斗深的罐子里面戳。烟似乎就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大概是听到踩在土上的脚步声,汤川倏然回头。
“你简直就像对我一往情深的跟踪狂。”
“对于可疑人物,刑警当然要跟踪。”
“喔?你是说我很可疑吗?”汤川饶富兴趣地眯起眼,“难得你也会冒出这么大胆的创意想法。有了这种灵活头脑,你应该会升迁得更快。”
“你都不问我为何觉得你可疑吗?”
“没必要问。因为无论在哪个年代,科学家总是被人当成异类。”说着他又继续往罐子里戳。
“你在烧什么?”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不要的报告和资料,因为我不信任碎纸机。”汤川拿起放在一旁的水桶,把水倒进罐子里。咻地一声,顿时冒出更浓的白烟。
“我有话跟你说,是以刑警的身份询问你。”
“你今天好像特别起劲啊。”大概是确定罐中的火已经熄灭了,汤川拎着水桶迈步走出。
草薙也跟着追上他。
“我昨天去了“天亭”,在那间店听到一个颇有意思的消息。你不想听听看吗?”
“不想。”
“那我就自己说出来吧,你的好朋友石神在暗恋花冈靖子。”
汤川大步跨出的脚停住了,他转头回视的眼光变得很尖锐。
“是便当店的人这么说的吗?”
“对。跟你聊着聊着我突然灵光一闪,所以就去“天亭”确认。逻辑或许重要,不过对刑警来说直觉也是一大武器。”
“所以呢?”汤川转身面对他,“就算他暗恋花冈靖子,这点对你们的搜查又有什么影响?”
“到了这个节骨眼,你就别装糊涂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在什么契机下察觉的,但你不就是因为怀疑石神是花冈靖子的共犯,才会背着我偷偷摸摸地到处打转吗?”
“我可不记得我有偷偷摸摸的。”
“总之,我已经找到怀疑石神的理由了,今后我会彻底地盯着他。所以重点来了,昨天虽然决定分道扬镳,但我们能不能订个和平条约?也就是说,我会提供情报给你,相对的你也把你掌握的线索告诉我。怎么样,这样提议不坏吧?”
“你太高估我了,我还没掌控任何线索,只是自己的想象而已。”
“那么,你就把你的想象说给我听。”草薙直直看入好友的眼中。
汤川转开脸,迈步走出。“总之先去我的研究室吧。”
草薙在第十三研究室留有奇妙焦痕的桌前坐下,汤川把两个马克杯放在那上面。老样子,两个杯子都谈不上干净。
“如果石神是共犯,那他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汤川立刻提出质疑。
“我先说吗?”
“和平条约可是你主动提议的。”汤川往椅子一坐,悠然啜饮咖啡。
“好吧。我还没把石神的事告诉我们老大,这纯粹是我的推理。不过如果命案现场在别处,那么搬运尸体的就是石神。”
“喔?你本来不是反对尸体搬运说吗?”
“我说过了,如果有共犯就另当别论。不过主犯——也就是实际下手的人——是花冈靖子,说不定石神也有帮忙。总之我确实她一定在场,参与了杀人。”
“你这么肯定啊。”
“如果实际下手的处理尸体的都是石神,那他就不是共犯,应该是主犯甚至单独犯案了。但就算再怎么痴情,我也不相信他会傻到这种地步。因为靖子一旦背叛他他就完了,她应该也背负了什么风险才对。”
“难道不可能是石神独自杀人,然后两人联手弃尸吗?”
“我不敢说可能性是零,不过应该相当低。花冈靖子在电影院的不在场证明很暧昧,但那之后的不在场证明倒是很确定。大概是决定好时间才行动的。这么一来,她就不太可能参与不知要花多少时间的弃尸行动。”
“花冈靖子的不在场证明目前不确定的是……”
“据称在看电影的七点到九点十分之间,后来去拉面店和KTV都已确认属实。不过我想她应该进过电影院,我们已从电影院保存的票根中,找到留有花冈母女指纹的票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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