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现在住在我爸妈家。那里离他的高中比较近,况且,我连替他煮顿宵夜也不会。我妈忙着照顾孙子好像挺乐的。”
“那么你现在其实是一个人生活?”
“说是生活,其实回家只是为了睡觉。”
“上次你怎么完全没提这件事?”
“我觉得没必要说,我是担心你才去见你的。不过像这样找你出来吃饭,你一定会顾忌我的家庭,所以我想还是先说清楚比较好。”
“原来是这样……”靖子垂下眼。
她早就明白工藤的真意。他在暗示自己,他希望正式和她交往,而且说不定是想以结婚为前提而交往。他想见美里,似乎也是为了这个理由。
出了餐厅,工藤像上次一样叫计程车送她回公寓。
“今天谢谢你请客。”靖子下车前向他郑重道谢。
“改天可以再约你吗?”
靖子沉默了一下,才微笑说好。
“那么晚安,代我向你女儿问好。”
“晚安。”靖子嘴上这么回答,心里却觉得今晚的事难以对美里启齿。因为她在答录机里,说要跟小代子他们去吃饭。
目送工藤坐的计程车远去后,靖子回到家里。美里正窝在暖桌里看电视,桌上果然放着披萨的空纸盒。
“你回来了。”美里仰脸看着靖子。
“我回来了,今天真对不起。”
靖子怎么也无法正视女儿的脸。对于和男人出去吃饭一事,她感到有点心虚。
“电话打过来了吗?”美里问。
“电话?”
“我是说隔壁的……石神先生。”美里越说越小声,好像是指每天的按时联络。
“我把手机关掉了。”
“恩……”美里一脸闷闷不乐。
“出了什么事吗?”
“那倒没有,”美里瞥了一眼墙上时钟,“石神先生今晚从家里进进出出好几次。我从窗口看到他好像是往马路走,我猜应该是打电话给你吧。”
“喔……”
也许吧,靖子想。其实和工藤吃饭的时候,她也一直记挂着石神。电话的事固然是原因之一,但更令她耿耿于怀的,是石神在“天亭”和工藤碰个正着。不过工藤似乎只把石神当成单纯的客人。
什么时候不好挑,石神今天怎么偏偏挑那个时间去店里。还跟据说是友人的人一起出现,这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情。
石神一定记得工藤。看到上次坐计程车送她回来的男人,现在又在“天亭”现身,他或许觉得别有含意。这么一想,石神待会肯定会打来的电话就另她格外忧愁。
正在这么边想边挂大衣之际,玄关的门铃想了。靖子吓了一跳,和美里面面相觑。霎时,她以为是石神来了,但他不可能做这种事。
“来了。”她朝着门回答。
“对不起,这么晚来打扰,可以跟您说句话吗?”是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陌生。
靖子没卸下门链只将门打开了一条缝。外面站着一个男人,有点眼熟。他从外套取出警用手册。
“我是警视厅的岸谷,之前,和草薙来打扰过。”
“喔……”靖子想起来了,今天那名叫草薙的刑警好像没来。
她先关上门,对美里使个眼色。美里钻出暖桌,默默走进屋里。靖子看到纸门拉上后,这才卸下门链,重新打开门。
“什么事?”
靖子一问,岸谷就鞠个躬。
“对不起,还是为了电影的事……”
靖子不由得皱眉。石神早就交代过,警方会针对他们去电影院的事死缠烂打,没想到真的跟他说的一样。
“请问是什么事?该说的我已经统统都说了。”
“您的意思我很清楚,我今天是想跟您借票根。”
“票根?电影院的票根吗?”
“是的。我记得上次拜访时草薙跟您说过,请您好好保管。”
“请等一下。”
靖子拉开柜子抽屉。上次给刑警看时,本来是夹在电影简介中,不过后来就改放进抽屉了。
加上美里的份,她把两张票根递给刑警。“谢谢您。”岸谷说着接下票根。他戴着白手套。
“你们果然还是觉得我最有嫌疑吗?”靖子鼓起勇气问。
“没那回事。”岸谷举起手猛摇。
“我们目前为无法锁定嫌疑犯正在发愁,所以只好试着把没有嫌疑的人逐一消去。跟您借票根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从票根能查出什么?”
“这个我也无法断言,不过或许能作为参考。能够证明两位在那天去了电影院当然是最好……后来您还有想起什么吗?”
“没有,上次能说的我都说了。”
“是吗?”岸谷瞥向室内。
“天气还是这么冷呢,府上每年都使用电暖桌吗?”
“你说暖桌?对……”靖子转头向后看,努力不让刑警察觉她的动摇,他会提起暖桌似乎不是偶然。
“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用这个暖桌的?”
“这个嘛……应该四、五年了吧。有什么不对吗?”
“不,没什么。”岸谷摇头,“对了,今天您下班后,又去了什么地方吗?因为您好像很晚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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