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斯特里克(Stricker)合适地评论的,概念包含着潜在的知识。通过频繁地针对一个概念使用该词,我们对于我们可以恰当地应用该名词的涵义和涵义的限度获得了可靠的和微妙的感觉。那些不怎么熟悉一个概念的人将发现,当使用该名词时,为了用它的显著的和重要的侧面描述该概念,将出现某种图像。因此,在粗陋的思想中,人们在听到“氧”这个词时,人们可能想像发热发光和突然起火的微不足道的东西;就“温度”而言可能承担温度计的观念,就“功”而言可能承担提起的重物的观念等等,耶鲁萨莱姆(在该书中引用过)贴切地称这些观念是典型的。
第六节
我们自己的或传达给我们的判断,我们发现它对于它相关的物理的或心理的发现是恰当的,我们便称它是正确的,并在其中看到知识,尤其是当它是新的和重要的之时。知识总是直接地或间接地有益于我们的心理经验。然而,如果判断不成立,我们便称它是错误;或者,如果我们被它蓄意误导,我们便称它是谎言。是如此有益的、例如促使我们迅速辨认黄蜂的相同心理组织,在另外的时候可能促使我们把甲虫误认为黄蜂(拟态)。当重要的差异被忽略和重要的一致被弄错时,甚至感官的即时观察也能导致知识和错误;例如,不管身体形状的特点,把带有不明显的颜色的黄蜂视为苍蝇。尤其是在观念思维时没有实践、在没有对所使用的概念进行严格的相继分析的情况下凑合运用典型观念的人,这样的失察更容易把我们在概念思维时导入错误。知识和错误认同一心理源泉流出,只有成功才能够告诉是知识而不是错误。用矫正的方式清楚地辨别的错误能够有益于知识,恰如确定的知识片断能够有益于知识一样。
第七节
如果我们询问我们自己,当立足于观察时,错误的判断出自什么源泉,我们必须说,它们源于对观察的环境的不适当的注意。就每一个单个事实而言,不管它是物理的、或心理的、或混合的,依然原封不动地存在着;只有当我们把事实看作是在另外的环境下继续存在,而忘记在物理的、心理的或二者混合的环境中的变化时,错误才伴随发生。尤其是,我们必须不要忘记我们身体的边界,在此处依赖按照处所——在一侧,在另一侧,或在对过——是相当不同的。例如,我们可能把真正的幻觉误认为感觉而出错,尽管这在健康人中是十分罕见的。然而,每天发生的是,人们把感觉错认为是由联想唤起的观念,或者人们无法适当地区分它们。最简单的例子是把镜像当作客体,这在鸟和其他动物中也能频繁地观察到。猴子在镜后抓东西,与它们较高的心理发展一致,对如此受骗而发泄不满。如果较强烈的期待准备用联想完善感觉的话,那么就像在我们前面的蛇和枯枝的例子中那样,便导致令人不快的欺骗形式。当感觉不怎么强烈时,例如在微弱的光线中,这更容易发生,此时想像因而更加活跃。这样的幻想压倒感觉的案例也能够在科学研究中施加许多混乱。我们早就讨论过在粗陋的思想中把梦幻转化为物理事实的作用。许多人将回忆起儿童时代从梦中惊醒并大喊的经历,因为当时在享用某个漂亮的玩具之前,一个人似乎把它在手中仅仅拿了一瞬间。年轻人的行为与这样的儿童并非大相径庭。因此,他们全神贯注于释梦,因为这些梦被认为与清醒时的生活有极其重要的关系。
第八节
梦和醒之间的界线只是逐渐地变得充分分明。让我用我的最近的经验阐明这一点。我在夜里由于听见某人开门和进来而唤醒。尽管漆黑一团,我看见一个高个子的人沿着墙壁蹑手蹑脚地走动,在微明的窗户前停步。保持平静并作了观察,我再也没有听到最轻微的声音,但是看见这个人完成了各种缓慢的动作。现在,情况对我来说变得很清楚,在窗前有一个衣架,它的轮廓因为黑暗正在不断地被我醒时的想入非非改变,这种想入非非是从我的梦幻中遗留下来的。从黑暗的不眠之夜,我熟悉这样的现象:然而,即使是黑夜,我仍看见我的卧室的窗户;但是,由于对它们的位置、宽度等等有点不确定,我用手蒙住我的眼睛,或完全闭合双眼,可还是看见窗户。这对于把在黑暗中幻想的现象与物理地决定的感觉区别开来,是一个好方法。
第九节
从鲍威尔上面引用的书——我并不是出于严格的哲学意图推荐该书,而是它包含许多有价值的细节——中,我能够乐于引证一位北美印第安人首领的观点作为“物理的”思维的有趣例子。
在那天工作之后,白人和印第安人聚会自娱,他们试图扔石块越过他们安营扎寨附近的深峡谷。没有一个人能把石块扔过深渊。其他人扔出的石块都落到深处。只有这位印第安人的首领丘阿成功地击中对面十分接近峡谷边缘的岩壁。在讨论这个撞击现象时,丘阿表达了这样的看法:如果把峡谷填满,就能够容易地扔石块越过它,但是,事物是这个样子,空洞的和空虚的空间有力地把石块向下拉。他在应付欧洲的美洲人对这个概念的正确性表示怀疑时反问:“你自己难道没有感觉到,深渊如何拉你向下,以致你为了不落入深渊,你被迫向后倾斜?你难道没有感觉到,正像你爬一颗高树一样,你爬得越高,处于下面的空间越多,爬树变得越难?”
对于我们现代人而言,这种“原始的物理学”在几个方面似乎是错误的。首先,丘阿把他主观的头晕目眩诠释为把所有物体向下拖的物理力。不用说,他根本不为下述事实烦恼:在我们上方的大深渊并非同样是起作用的,因为“向下”对他来说是绝对的方向。我们没有权利要求,他在这方面应该比诸如拉克坦提乌斯( Lactantius)和奥古斯丁(Augustine)这样的教会神父更聪明。丘阿把力归因于空虚空间会使笛卡儿及其同行震惊,但是在菲涅耳(Fresnel)、法拉第(Faraday)、麦克斯韦(Maxwell)和赫兹(Hertz)之后,我们不再应该像丘阿的白人和受教育的同伴一样惊奇。近代物理学家尤其会通过仔细的测量怀疑所指称的事实,从而表明空虚空间并不像所宣称的那样行动(例如,通过使用天平证明引力在空洞的空间上不增加,即使需要,假定天平足够灵敏,也能证明引力在空洞的空间上不减少)。我们不再把我们主观的感觉和情感实存化为物理力。就这个范围而言,我们获得了更多的进展。然而,让我们不要太骄傲,而要考虑一下,我们还把我们的主观概念视为物理实在,斯塔洛(Stallo)和我本人都已表明了这一点。这如何误导探究将在其他地方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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