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在郊区的一所小巧而维护得很好的房子里住着死难者的母亲。这位老太太悲痛得神志不清了,对我们没有什么用处。不过她身边有一位脸色苍白的少妇 ,自称是维奥蕾特·韦斯特伯莉小姐,死者的未婚妻。她就是在他遇难的那天晚上最后见过他的人。
“我说不出什么道理来,福尔摩斯先生,"她说。“这个悲剧发生以来,我就没有闭过眼,白天想,晚上想,想呀,想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阿瑟是世 界上头脑最单纯、最侠义、最爱国的人。他要是会出卖交托给他严密保管的国家机密,那他早就把自己的右手砍断了。凡是知道他的人,都认为这简直是荒谬 ,不可能,反常。”
“可是事实呢,韦斯特伯莉小姐?”
“对,对,我承认我无法解释。”
“他是需要钱吗?”
“不,他的需求很简单,他的薪水又很高,他积蓄了几百英镑。我们准备在新年结婚的。”
“没有什么受过精神刺激的迹象吗?哦,韦斯特伯莉小姐,对我们直说吧。”
我的同伴的敏锐眼睛已经注意到她的态度有了一些变化。她的脸色变了,犹豫不决。
“是的,"她终于说了,“我觉得他心里有什么事。”
“时间很长了吗?”
“就是最近这个星期前后。他显得忧虑、急躁。有一次我追问他,他承认是有事,那件事和他的公务有关。‘这对我来说太严重了,不能说,即使对你也不 能说,"他说。别的我就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福尔摩斯的脸色变得沉重了。
“说下去,韦斯特伯莉小姐。即使事情可能对他不利,也说下去。会带来什么结果,我们也说不上。”
“的确,我没有什么别的可说了。有一两次,他好象想告诉我一点什么。有一天晚上,他谈到那个秘密的重要性。我还记得他说过,外国间谍无疑是会付出 高价的。”
我朋友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还有呢?”
“他说我们对这种事很马虎——叛国者要取得计划是很容易的。”
“这些话是最近才说的吗?”
“是的,就在最近。”
“现在谈谈那个最后的夜晚吧。”
“我们是上剧院去的。雾太大,以致无法乘坐马车。我们步行着,走到办公室附近时,他突然窜进雾里去了。”
“什么话也没说?”
“他惊叫了一声,就是这些。我等待着,可是他再也没有回来。后来我回家了。第二天早上办公室开门之后,他们就来查询了。十二点左右我听到可怕的消 息。啊,福尔摩斯先生,你要是能够挽回他的荣誉该多好呀!荣誉对他可是件大事。”
福尔摩斯沉痛地摇摇头。
“走,华生,"他说,“到别处去想办法。我们的下一站必须是文件被盗的办公室。
“原来对这个年青人就已经够不利的了,可是我们的查询使得情况对他更加不利了。"他说话时马车已经缓缓走动了。“即将到来的婚事使他起了犯罪的念 头。他当然需要钱。既然他谈到钱,他就起了心了。他把他的打算告诉她,差一点使她也成了他叛国的同谋。真是糟透啦。”
“但是,福尔摩斯,性格肯定也能说明一些问题吧?那么,再说他为什么要把这个姑娘撂在街上,跑去干这一件罪行呢?”
“说得对!肯定是有些说不过去。不过,他们遇到的是难以对付的情况。”
高级办事员悉得尼·约翰逊先生在办公室里会见我们。他恭敬地接待了我们,这往往是我同伴的名片所带来的。他是个身材很瘦、粗鲁、脸上有斑点的中年 人,面容憔悴。由于他总是精神紧张,两只手一直在抽搐着。
“真糟糕,福尔摩斯先生,太糟糕啦!主管人死了,你听说了吗?”
“我们刚从他家里来。”
“这地方乱糟糟的。主管人死了,卡多甘·韦斯特死了,文件被盗了。可是,星期一晚上我们关门的时候,我们的办公室是和政府部门的任何一个办公室一 样有效率的。老天爷,想AE餦f1来真可怕!在这些人里面,这个韦斯特竟会干出这种事来!”
“那么,你是肯定他有罪的喽?”
“我看没有别的方法可以解脱。我是象信任我自己一样信任他的。”
“办公室是在星期一几点钟关的?”
“五点钟。”
“是你关的?”
“我总是最后一个出来。”
“计划放在哪里?”
“保险柜里。是我亲自放进去的。”
“这屋子没有看守人吗?”
“有。不过他还得看守另外几个部门。看守人是个老兵,十分诚实可靠。那天晚上,他没有发现什么。当然雾是很大的。”
“说不定卡多甘·韦斯特是想在下班以后溜进来哩,他要有三把钥匙才能拿到文件,对不对?”
“对,三把。外屋一把,办公室一把,保险柜一把。”
“只有詹姆斯·瓦尔特爵士和你才有这些钥匙吗?”
“门的钥匙我没有——我只有保险柜的。”
“詹姆斯爵士气日工作是一个有条理的人吗?”
“是的,我认为是的。这三把钥匙,就我所知,他是拴在同一个小环上的。我经常看见钥匙拴在小环上面。”
“他到伦敦去是带着这个小环去的?”
“他是这样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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