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道:“你应当卧床休息,身体结实些了,再工作。”
“‘她带着那么奇怪的表情望着我,使我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又犯了脑病。
“‘她说道:“我已经够结实的了,马斯格雷夫先生。”
“‘我回答道:“我们要听听医生怎么说。你现在必须停止工作,你到楼下时,请告诉布伦顿,我要找他。”
“‘她说道:“管家已经走了。”
“‘我问道:“走了!到哪儿去了?”
“‘她说:“他走了,没有人看见他。他不在房里。啊,是的,他走了,他走了!”雷切尔说着,靠在墙上,发出一阵阵尖声狂笑,这种歇斯底里的突然发 作,使我毛骨悚然,我急忙按铃叫人帮忙。仆人们把姑娘搀回房去。我向她询问布伦顿的情况,她依然尖叫着,抽泣不止。毫无疑问,布伦顿确实不见了。他 的床昨夜没有人睡过,从他前夜回房以后,再没有人见到过他。也很难查明他是怎样离开住宅的,因为早晨门窗都是闩着的。他的衣服、表,甚至钱钞,都在 屋里原封没动,只有常穿的那套黑衣服不见了。他的拖鞋穿走了,长统靴子却留下来。那么管家布伦顿夤夜到哪里去了呢?他现在又怎么样了呢?
“‘我们当然把整个庄园从地下室到阁楼都搜索了一遍,可是连他的影子都没有。正如我说过的,这是一所象迷宫一样的老宅邸,特别是那些古老的厢房, 现在实际上已无人居住。可是我们反复搜查了每个房间和地下室,结果连失踪者的蛛丝马迹也没有。我很难相信他能丢弃所有财物空手而去,再说他又能到什 么地方去呢?我叫来了当地警察,但也无济无事。前夜曾经下过雨,我们察看庄园四周的草坪与小径,依然徒劳无益。情况就是这样。后来事情又有了新进展 ,把我们的注意力从这个疑团上引开了。
“‘雷切尔·豪厄尔斯两天来病得很厉害,有时神志昏迷,有时歇斯底里,我便雇了一个护士给她陪夜。在布伦顿失踪后的第三个夜晚,护士发现病人睡得 香甜,便坐在扶手椅上打盹,第二天大清早醒来,发现病床上空空如也,窗户大开,病人已无影无踪。护士立即叫醒了我,我带领两个仆人立即出发去寻找那 个失踪的姑娘。她的去向并不难辨认,因为从她窗下开始,我们可以沿着她的足迹,毫不费力地穿过草坪,来到小湖边,在这里,足迹就在石子路附近消失了 ,而这条石子路是通往宅旁园地的。这个小湖水深八英尺,我们看到可怜的疯姑娘的足迹在湖边消失,当时的心情就可想而知了。
“‘当然,我们立即打捞,着手寻找遗体,但是连尸体的影子也没能找到。另一方面,却捞出一件最意料不到的东西,那是一个亚麻布口袋,里面装着一堆 陈旧生锈和失去光泽的金属件,以及一些暗淡无光的水晶和玻璃制品。我们从湖中捞取的除此奇怪的物品之外,再无其它。此外,虽然昨天我们竭尽一切可能 进行搜索、查询,可是对雷切尔·豪厄尔斯和理查德·布伦顿的命运,仍然一无所知。区警局已经智穷力竭。我只好来找你,这是最后一着了。’“华生,可 想而知,我是多么急不可耐地倾听着这一连串离奇事件,极力把它们串到一起,并找出串连所有事件的共同主线来。管家不见了,女仆也不见了,女仆曾经爱 过管家,不过后来又有理由怨恨他。姑娘是威尔士血统,性情急躁易怒。管家一失踪,她就立刻万分激动。她把装着怪东西的口袋投进湖中。这些都是需要考 虑到的因素,但是没有一个因素完全触及问题的实质。这一连串事项的起点是什么呢?现在只有这一连串错综复杂事件的结尾。
“我说道:‘我必须看看那份文件,马斯格雷夫,你的管家认为值得冒丢掉职业的危险一读的那一份。’“‘我们家族的礼典是件非常荒唐的东西。’马斯 格雷夫回答道,‘不过由于它是古人留下的,至少还有些可取之处。
如果你愿意过目的话,我有这份礼典问答词的抄件。’“华生,马斯格雷夫就把我现在拿着的这份文件递给了我,这就是马斯格雷夫家族中每个成年人都必 须服从的奇怪的教义问答手册。请听问答词的原文。
“‘它是谁的?’
“‘是那个走了的人的。’
“‘谁应该得到它?’
“‘那个即将来到的人。’
“‘太阳在哪里?’
“‘在橡树上面。’
“‘阴影在哪里?’
“‘在榆树下面。’
“‘怎样测到它?’
“‘向北十步又十步,向东五步又五步,向南两步又两步,向西一步又一步,就在下面。’
“‘我们该拿什么去换取它?’
“‘我们所有的一切。’
“‘为什么我们该拿出去呢?’
“‘因为要守信。’
“‘原件没有署日期,但是,文字用的是十七纪纪中叶的拼写法。’马斯格雷夫说道,‘不过,我怕这对你解决疑案没有多大帮助。’
“‘至少,’我说道,‘它给了我们另外一个不可解的谜,而且比原来的谜更有趣味。很可能是解了这个谜,也就解了那个谜。请原谅,马斯格雷夫,据我 看来,你的管家似乎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并且比他主人家十代人都头脑清楚。’
“‘我很难领会你的意思,’马斯格雷夫说道,‘我好象觉得这份文件没有什么实际重要意义。’
“‘不过我觉得这份文件大有实际重要意义,我想布伦顿和我的见解一致,他可能在那天夜里你抓住他以前早已看过这份文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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